随笔:腌菜

□汤飞

入冬了,今年我特意买了萝卜和豆腐块,准备晒萝卜干、腌豆腐乳。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,因为我一直不屑于做这些婆婆妈妈的事。

妈妈是个特别能干的人,厨艺极佳,做的菜色、香、味俱全,每次回家吃饭,都有一种满足的享受感,连女儿周末也最爱去外婆家,就是想吃外婆做的菜。妈妈的针线活也超级棒,做的布鞋不仅好穿、还好看,邻居常找她要鞋样;她还会绣花,尤其是做的小孩虎头鞋格外受欢迎。可能是“勤快妈妈懒女儿”的缘故,我们姐妹三个都不如她,尤其是我最不喜欢厨房里的事,油不拉叽的。每次妈妈做菜,父亲就叫我们在旁边学的时候,我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逃开,以至于结婚前,我对厨房里的事还是一窍不通。妈妈有时念叨:“这女娃以后怎么找婆家?”,我却毫不在意。后来,我找了个会做饭的老公,婚后依然不下厨房。

记得小的时候,每到秋天,妈妈就开始忙碌起来:腌生姜,刮皮、晾晒、腌制,她干得不亦乐乎。入冬以后她就更忙了,晒萝卜干、腌雪里蕻、做香菜、腌豆腐乳,再到后面腌鱼、晒咸肉……也不知道为什么,凡经过她的手做出来的东西都很好吃,别人家的咸菜我也吃过,感觉就是不如我妈做得好。过去在读师范时,我带的咸菜总会在第一时间抢光。周末回家时,室友们都不忘叮嘱我,多带些腌菜回来。成家以后,妈妈每年都会把咸菜给我们姊妹一家家准备好,连孙子辈都喜欢上了,一餐少了咸菜就吃不下饭。

后来父亲去世了,妈妈年纪也大了,搬去和哥嫂一起住,她就渐渐不腌菜了。姐姐和妹妹开始自己学着腌菜,我就去超市买着吃。去年,姐姐和妹妹分别送我辣椒酱和萝卜干。女儿边吃边望着我说:“妈妈,大姨和小姨都有自己的拿手活,就你没有。”老公在一旁调侃:“你妈有钱,不用做。”我听了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后来想想,这不是有钱没钱的事,吃自己妈妈做的咸菜感觉就是不一样,能吃出温暖、吃出幸福、吃出儿时的记忆……于是我决定,从今年开始,我要学做咸菜,不但給女儿吃,将来还要给外孙子吃。

这一段时间,我不停地通过视频电话向妈妈请教如何腌菜。妈妈可开心了,这个懒女儿终于肯“洗手做羹汤了”,所以,她每一步都讲得很仔细、很认真,没有丝毫的不耐烦。现在,萝卜干已晒干、入罐,豆腐乳昨天也已裹上盐装瓶,再过半个月差不多能吃了。不知味道咋样,如果味道好,我也一定跟姐妹分享。哦,还得先让妈妈尝尝,看能不能过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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